于是她顺利开溜前往杉木林的避雨屋,按照计划在哪里暂时躲藏起来,不料本该空无一物的房屋,却多出了两个身披褐色斗篷的男人,更糟的是那地上的符号似乎有着某种魔力,让她根本没法呼喊,甚至连移动手指都做不到。
那两人带着红色面具,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分外吓人,他们打量着来人,手舞足蹈的跳着诡异的舞蹈,言谈的笑声犹如逝去的亡者低语。
“看啊,瑟罗德斯已经彰显出了它的力量!”
“就让她来作为承载的媒介吧!”
“死亡将会降临在大地上,将这些虚伪的神明尽数屠戮!”
在他们毫无逻辑的话语中,卡莎琳被他们带到了地下的黑色空室中,褪去了衣服,在她的身上描绘着符号,每隔一段时间那些符号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,不知他们重复了多少,周身的鲜血也总是添了又添,直至将她完全浸泡。
鲜血侵入她的鼻腔,她剧烈咳嗽下却是昏死了过去,再次醒来时她惊讶的发现,自己不知为何已经逃了出来,天空已经被夜色包裹,四周万籁俱寂,她第一时间就想跑回家里,但是她仅仅只是微微移动便是穿过了好几间房屋,那些东西被黑雾包裹着,向她发起了攻击,她惊恐的尖叫起来,黑雾也扭曲起来,然后她便是失去了控制,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掉了这些黑雾生物,而后便是失去了意识。
“神使已经降临了,神谕说的果然没错!”
“是啊是啊!让我们欢唱,歌颂伟大存在的将领!”
.......
时不时能听到话语,但是无法得知时间,她只能在血池之中,但无法睁眼,说话,移动,但是她能感知到很多东西,不时村民们聚集在教会中,谈论起村中的惨况,那一户连牲口都没有剩下,全部如同干尸般蜷缩着身子,怀疑有血族出没,期望教会的主能够拯救她们,有人提出应该寻求教会的援助,也有人说应该撤离这里
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了那些黑影是什么东西,也明白了自己也已经成为了怪物,悲伤中她眼前一切变成了黑白的图案,有固定不动的,也有许多扭曲的黑影,她舞动着手臂,不断的呼喊,试图将他们赶走。
但是在村民看来就是一个恐怖的鬼影在攻击他们,在尖锐的咆哮,他们手持的农具接触瞬间就化作了枯骨,身上也燃起了大片的鬼火。
好在格罗巴用教会的书本逼退了鬼影,这才让受伤的村民们逃了出来。
每次那些面具人再度灌注血液之时,她就会看到如树木高而庞大囊肿的影子,它处于黑与白的世界中,有许多的骷髅头,与之相比她则是宛若蝼蚁,但她无法做任何事,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身上的液体涌入身体里。
“杀了我吧,我能感觉到它的到来,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死去了。”她沙哑的喃喃着,一遍又一遍的祈求道“杀了我吧,杀了我吧....”
暮雪将卡莎琳从血池中抱起,放到台边时她那苍白的身躯已经枯萎,缩小的仅用一手就可抱起,没有了任何声息,她单手抱稳,而后伸手按在卡莎琳的脸上,口中默念道:
“彼于溯回之刻,始于轮回之时。”
“浩海光影皆虚,思与念归于无,”
“吾灯为汝指路,吾声为汝指向。”
“彼于轮回之中,过往皆默轮回。”
这是斯卡娜-卡斯蒂所交代的咒术,用于引渡灵魂去往滞界,咒词吟唱完毕后她的身躯焕发出圣洁的光芒,那苍白枯萎的身躯也是恢复如初。
而后光芒重新收拢于她的身体,她随之浮空而起,上方变得空无一物展露着耀眼的形成,她将要穿过
秀眉之下双眼异常灵动,她面露微笑的看着暮雪,而后便是化作点点星光,随着无声的风息穿过岩壁,飞翔湛蓝天空,最终化作虚无。好似卡莎琳从未出现。
“该死的邪教徒。”回过神的暮雪咬牙骂道,接着火光在空室中摸索出暗门,顺着通道在涌入的血水中前进,如卡莎琳所说的那般,这条通道直达到了杉木林的避雨屋,它非常粗糙,仅仅能容纳一人直行,看起来是面具人抓到她后发掘出来的。
从地毯之下钻出的暮雪,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法阵,依旧是呈现鲜红色,其圈内外中的描绘的咒文和之前并不相同,飞虫定格在法阵外,一动不能动甚是邪异,她将火折子丢了出去,同样被定住在空中。
圣水已经用完了,所以暮雪将地上铺的木板尽数连根拔起,以此来破除法阵,而后悬空飞虫和那支火折子也是骤然掉落,木板上的血迹也是骤然变为暗红,而后只留下了血印。
屋中的柜子除了一些干粮外便是空无一物,包括那两个面具人身上也就只有匕首和面具,其他的书籍,卷纸之类的全部没有,那匕首也非常普通,她紧留了一张血色面具作为委托的凭证,而后将那描绘有法阵的木板放火烧了个干净。
当暮雪返回时已经是深夜了,一身腥臭与邪气,外加一件黑色斗篷,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,好在她及时喊话,这些村民才没跑掉,那些受伤的男人此时也走了出来,虽然他们依旧很虚弱,但是身上却是不再有烧灼感了。
格罗巴走到众人身前,脸色犹豫,总是张嘴说不出话来,卡琳穿过人群,紧紧地抓着她手臂问道“我女儿怎么样了?她还好吗?”
“夜色已经很深了,明天再说也不迟。”
“不不不不,求您了,您...您告诉我吧!”她神色阴晴不定,,就连村民们也是齐齐追问,暮雪最终也只得劝告道“你们待会知道什么都不要恐慌,要保持冷静,村长你把能用的圣物都带上吧,还有你们最好带个防身的东西,木棍,草叉都行。”
“....好....。”
所幸一路上都没有异样,一行人也是再度来到了村落的旧址,整个旧址虽然没有雾气,但是有着浓烈的腥臭味,有些人受不了就直接吐了,而后村民们是撕碎了衣服裹着脸走进去的。
在给众人叙述情况的时候暮雪进行了删减,将责任推给了邪教徒,隐瞒了卡莎琳的那部分,毕竟事实真相并不讨喜,对于她的父母而言也过于沉重,可能会造成沉重的打击。
可即便如此卡琳也是整个人一软,还好其他人及时扶住,这才没让她摔到地上,格罗巴好半天说不话,虚弱的男人们则是群情愤慨的对着面具人进行鞭尸。
“她没有尸体了吗?”
“是的,已经.....没有了。”
“不不不.....卡莎琳啊!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!”卡琳嚎啕大哭的扑到了井口,悲伤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夜空,其他女人们赶忙将她拉开,那里面可太邪乎了,千万不要染上什么东西。
男人们还在殴打那两具尸体,宣泄着这些日来积压的愤怒,格罗巴长叹一声,阻止了他们,殴打邪教徒毫无用处,他们犯下了罪行,死去多时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,只能寄求于公正的神在死后对其进行裁决。
而在当下,死者的安葬才是大事,毕竟这次事情足有五人死亡,而环境给人的感觉非常湿,若是下雨了对死者可是大不敬,格罗巴让众人将尸体抬进屋内避免淋雨,而后就地取材碓彻木材将邪教徒的尸体焚烧。
一部分人和暮雪回去新村准备棺材和东西,那两个外来人经过村民确认,都是教会信徒,具体证明就是她们手中都紧攥着一条带有十字的手链,不过没有经过长期祝福的十字并没有太大用处,由于教会的礼节,其他四个人的葬礼并未举行,因为棺材只有一副。
格罗巴虽然看着年老益状,实际身体并不好,时不时总会咳血,所以也是很早的时候就备有棺材,名义上挂的是村子的,但村民都清楚是他平时利用空闲时间制作的,可惜到头来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当她们回来的时候,众人已经在杉木林中挖好了坑,村子上很多代人走了之后都葬在这里,和采集的地方不远,依山向村,背风面水,没有尸首只能用衣服代替,对他们来说实属无奈之举,村民们依次在‘卡莎琳’的周身放下花朵,送上寄语。
全部人走过流程后便是盖棺下葬,冷冽的夜风穿行在众人单薄的身上,他们只是静静的铲土埋葬,最后做了个简易的花圈和十字牌,刻上了名字。
说来也怪,名字刻好的时候,夜风停了,远处的杉木林中飞起了大量的光点,将树林映照的宛若星空,光点一直照耀众人回到村中才缓缓消失。
虽然天色朦胧将到白天,但是众人都忙去了,对他们来说生老婚丧是非常重要的事情,每个村民分工合作,准备丧葬用的东西,解决事情的暮雪跟随车队准备离去时,格罗巴追了上来,不由分说的就把手伸向了她的口袋,却被她灵敏的握住推了回去。
“不用了,您留着吧。到时候记得帮我给她上一束花就好了。”她转身喊道“该出发了,伙计。”
“您在后头可坐好嘞!”皮尔斯并不清楚这个事情,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路上没有遭贼,而且还剩了两趟的钱,满载的车队再度出现驶向奥尔卡恩村,远处的卡琳在村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。
她昨夜因为悲伤哭瞎了双眼,现在只能凭借别人的话语来判断位置,跟随着其他人挥动手臂送别车队,暮雪长叹一口气,随后躺到了板车的空槽上,那是车队专门给她准备的‘休息位置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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